家鄉(xiāng)的山稔子
風吹來,竟有些涼意,不知不覺又到了秋季。有人說:“秋天把春天的理想變成現(xiàn)實,夏天的辛苦給予回報 ……”關于秋天,我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閱歷和感懷,今我們以“秋”為主題的專版,愿和作者一起感受鄉(xiāng)村秋景以及對秋天的深情絮語……
編者
“七月七,稔子烏滴滴,八月八,稔子滿大沓,九月九,稔子甜過酒。”這句民謠,在我的家鄉(xiāng)——粵北山區(qū),流傳甚久。這也是我們家鄉(xiāng)季節(jié)變遷的一個重要的標志,它預示著秋的來臨。
秋的來臨,對我們而言,帶來的不僅是藍藍的碧空、涼爽的秋風、滿山的紅葉,更多的,是結果,是收獲,是濃濃香甜果實的味道。
秋天來了,柿子熟了,黃澄澄地掛滿了樹梢;秋天來了,柚子成熟了,一個,二個,三個,圓圓地掛滿了枝頭;秋天來了,谷子熟了,金黃金黃的稻谷,在純凈藍天的映照下,嬌羞地低下了頭……
而那滿崗滿坡,熟透了甜膩了的山稔果,則是我們的最愛。它陪伴著我們,度過了整個童年的時光。
山稔子,又名桃金娘,根、葉、果,均可入藥。桃金娘的根有治慢性痢疾、風濕、肝炎及降血脂等功效;果實,可以養(yǎng)血止血,澀腸固精;而葉子,則有收斂止瀉、止血、治療急性胃腸炎、消化不良、痢疾等的功效;據說,桃金娘的果實,不僅可以補血,還可以安胎呢。在那些看不上病,吃不上飯的貧困年代,它曾幫多少人渡過難關。
而我們,則把它當做老天賜予我們的天然免費的零食。
每年秋至,看那青的紅的紫的果實,像一個個小酒翁,掛滿了低矮硬實的稔子樹。那青的,是未熟的,硬而青澀;那屁股紅的,便是已半熟了,這個時候的山稔子,稍軟,稍甜,可以吃了,但不能多吃,吃多了,容易引起便秘;那些顏色赤而紫的,便是已熟透的果子,這種時候的果子,摘一個,塞嘴巴里,咬上一口,那甜甜的汁液,瞬間便布滿了味蕾,美味極了。山稔子熟了,我們便一個山崗一個山崗地跑,一顆果子一顆果子地往嘴里塞,任那紅紅的汁液,充盈于口腔,直到吃得滿嘴紫黑色,嘴巴甜透了,肚子滾圓了,才肯罷休。
家鄉(xiāng)的大人,會把我們采摘回來的、吃不完的山稔子洗凈曬干,釀成遠近聞名的山稔酒。這酒,極甜極醇極香,補血功效極佳。
而鳥兒們,則比我們更清楚哪個山坡的果子更多、哪棵樹上的果子更好吃。它們總是挑那些熟透的吃,對那些紅屁股的果實,則不屑一顧。你上山摘山稔子,若看見很多被鳥叼吃過的果實,那便說明,那棵果樹上的果實香甜多汁。我們便總是挑鳥兒們吃剩下的果子吃。那滿山的果實,是大自然賜予鳥兒的食物,更是大自然給予人們的恩賜。
家鄉(xiāng)那滿山滿坡的山稔子,就這樣在風雨中,烈焰下,一個歲月一個歲月,一個輪回一個輪回地生長,燦燦爛爛地開滿了花從從容容地掛滿了果實……
鄭碧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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