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是過往,皆以詩記之——讀田湘《練習冊》
■木汀
田湘善于在普通的日常生活的景象中捕捉詩情話意,善于避開生僻佶屈的文字和繁冗復雜的意象,用他貌似平凡、平常的詩句,似汩汩清流,出乎意料地打動到了讀者。
田湘是那些善于從中國古典詩詞中汲取營養(yǎng)和吸收經(jīng)驗的新詩詩人中的其中一位。田湘的新詩創(chuàng)作,是以他最熟悉的生活為元素和命筆!毒毩晝浴分杏嘘P(guān)高鐵、列(火)車、警察的字眼和以高鐵、列車、警察為命題的詩,與田湘熱愛的工作(職業(yè))有關(guān)。讀者在閱讀時,常常與它(他)們不期而遇。一個作家或詩人,取自己最熟悉的環(huán)境和生活進行創(chuàng)作,利弊皆具。其弊端不言而喻。熟悉的環(huán)境,以及熟悉的人和事、物,要寫好本來就不易,數(shù)千年的詩歌長河中此類作品浩若煙海,上乘佳作不計其數(shù),要突破,寫得有新意和出彩,寫得與眾不同又不失真情,極具挑戰(zhàn)。田湘置身其中表現(xiàn)得從容自如的,經(jīng)住了讀者犀利、挑剔的目光檢驗和豐富的閱讀經(jīng)驗的考量。他在《老站房》中深情地寫到:火車再也不會開進這個小站了/不會有鋼軌、汽笛/青草覆蓋了道床/不會有我父親揮動的小旗……詩一開始,立刻把熟悉那個時代讀者帶入到那個熟悉的歲月,三言兩語之間,為之動容動情。即便與那個時期陌生的年輕讀者,也會被田湘強大的文字力量呼喚下,產(chǎn)生一種悵然若失的淡淡愁緒。
田湘在新詩的語言文字世界里是信馬由韁的一位,這在于他對文字的把握已日趨“人詩一體”的能力。讀他的詩,是讀他的生活。說是《練習冊》,不如說是他的詩體日記,里面有田湘的隱隱的疼痛、閃爍的淚光、覺悟的哲思……
田湘詩的靈感也來源于他的至親好友。
父親是詩人永遠的主題。如果說,一個人的秉性一定有父親的影子,那么,對詩人而言,這個影子一定鮮活在詩人的詩句中。我也寫過很多與父親有關(guān)的詩,但詩中父親的影子,是我輕輕的啜泣和陰陽兩隔的隕落。田湘的父親,幸運地頑強地活著,從文字表面看,田湘也似乎做到了一個七尺男兒的“有淚不輕彈”的千古圭臬,短短的十四行的詩中,沒有一個痛、泣,沒有一絲淚光,但任何一個讀者,都會從中讀到來自詩人父親本身的不屈抗爭,從田湘“奇思妙想”的創(chuàng)作中,聽到了作為父親的兒子、作為特質(zhì)敏感的詩人那內(nèi)心不斷起伏的哀慟、如斷腕之憂傷。
一個偉大的詩人,必須具備悲憫之心、悲憫之情。悲憫不代表憂傷和憂郁。悲憫之心和悲憫之情,是詩人真誠之血脈的庚續(xù)。有悲憫之心和悲憫之情的詩人,可以與星月對話,和綠水青山對話,也可以與一切生靈和非生靈對話!毒毩晝浴樊斨,《蝴蝶》一詩尤顯得意味深長。命運的多舛,多維度的思辨,永不熄滅的夢想,本身就是一首無愧于時代的史詩。一首史詩,不在于涉及題材有多龐大,不在于它所描述的對象多顯赫,不在于作品的體量和容積,而在于它自身有形或無形的文本性建設(shè),在于它是否寫出了時代人的思想性和社會意義。
《練習冊》的詩,我相信都是詩人田湘一氣呵成之作,是詩人直感使然,正應(yīng)了劉勰在《文心雕龍·物色》所言:“目既往還,心亦吐納”。
詩不是做出來的,的確誰也難保證想做出詩就做得出來,凡要作詩,他就必須燃燒(謝冕語)。田湘的真誠和熱情,是《練習冊》的燃料。在田湘的眼里,詩和遠方,始終左右于他的生活當中,他要做的,就是以一顆燃燒的詩心記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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