孽緣
作者:謝雄鷹
第二十六章東窗事發(fā)(五)
游鳳媚雖然自覺目前的身份不甚妥當,但她極其了解她與謝繼心的真實情感狀態(tài),于是,心里還能表現(xiàn)得較為平靜。她不溫不火地對謝開花說:
“我是謝繼心的朋友。”
謝開花冷笑了一聲:
“朋友?什么性質(zhì)的朋友?”
游鳳媚依舊平靜地說:
“目前還是普通朋友。”
謝開花加重了口氣:
“普通朋友?普通朋友可以上床的嗎?”
游鳳媚堅持著克制:
“這要看具體的情形。從表象或形式上講,我們是普通朋友,不可以上床;但從感情上講,我們心心相印,互相愛著,我們又無法排除不上床。”
“你的上床合法嗎?可以受到法律保護嗎?”謝開花本想發(fā)作,但始終沒有發(fā)作。
“從法律的角度考量,我不是謝繼心的妻子,不可與他上床;但從思想感情上考量,我與他已超越了朋友感情,也可以說實際的情形已超越了夫妻感情,所以我們上了床。當然,客觀地說,我與他的上床是不受法律保護的,甚至是觸犯了法律約束的。但是,我想問問,你與他雖然受法律保護,但是,你履行了法律責任嗎?你盡了做妻子的責任嗎?不能不說,我很替你悲哀,你們結(jié)婚四年時間了,居然沒有履行過夫妻責任與義務,你讓你的丈夫在你的面前總是圈定在一個處男之內(nèi)。他身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,你卻不能給他一個做男人的美妙與快樂、幸福與享受。你道德了嗎?如果說,你是一個法律的衛(wèi)道士的話,那么,我不禁要問,難道你也是一個道德的衛(wèi)道士嗎?”游鳳媚不知哪來的勇氣,一氣說了一大通。
聽著游鳳媚帶點囂張的語氣,謝開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,情不自禁地發(fā)作起來:“我是不是衛(wèi)道士與你無關,你沒有資格向我說三道四,請你放尊重點!”
游鳳媚放緩了語氣:
“說句實心話,我是沒有資格指責你,但道德和良心會指責你!”
這時,謝開花再也無法熄滅自己的怒火,她步上前去,左手揪住游鳳媚的衣領,右手揚得高高的,欲扇以游鳳媚一個重重的耳光。謝繼心眼明手快,見勢不妙,忙伸出右手一擋,謝開花的巴掌重重地落在謝繼心的手臂上。謝開花見謝繼心不但不幫自己,反而幫游鳳媚擋駕,不禁火上澆油,她再也顧不了那么多了,她一個箭步?jīng)_上去,“啪”的一聲,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在謝繼心的左側(cè)面膛上,頓時,謝繼心的面膛顯出了一個紅紅的帶著五個手指的手印。謝繼心頓覺錘砸心窩,條件反射般地反制著揚起拳頭,用力砸在謝開花的肩膀上,謝開花經(jīng)不起高大威猛的謝繼心的重重一擊,一個趔趄,酩酊倒地,傷心哀痛地大哭起來……
頓時,場面一敗涂地,至極混亂,謝開花大哭大叫著,不斷地數(shù)落著謝繼心,能用的狠言惡語都用上了,直把謝繼心罵得狗血淋頭。好在那天是星期天,鄰鄰舍舍都出去活動放松了,沒人看見、也沒人聽見他們的吵架,要不,他們將不知如何來收拾這個殘局。
看著謝開花坐在地上哭得那么傷心,游鳳媚動了惻隱之心。平心而論,在謝繼心沒有正式與謝開花分開之前,她與謝繼心發(fā)生那種關系,是不妥當?shù),既不合法,也不道德。換個位置思考,若她是謝開花,她也是無法接受的。靈與肉就是那么奇怪,一旦它與婚姻劃上符號,它就與這個符號綁緊一輩子,符號之外的任何一個人,都不可玷沾,即使自己不能用,他人也絕對不可用,它的本質(zhì)就是那么自私,就是那么排他。謝開花與謝繼心的實際情形就如同這種符號,她無法讓謝繼心使用,但這不等于可以拱手相讓于她人使用,只要他們之間的符號還存在一天,他或她的使用權就存在著一天,神圣得任何人都不可侵犯。因此,在謝開花看來,她就是為維護她的這個符號而戰(zhàn)的。從這個角度審視,游鳳媚覺得謝開花的心緒是可以理解的。因此,她帶著歉疚的心理對謝開花說:
“大姐,是我不對,是我傷害了你,我向你道歉,請你原諒我,好嗎?”
“你們的做法就像一把刀,重重地刺在我的心窩,一句原諒,就能治好心靈的創(chuàng)傷嗎?”謝開花心有余怨,咆哮著說。
“你一直都不愛我,也沒有用心愛過我,這回好了,眼前發(fā)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,用你的話說,就是我東窗事發(fā)了,我背叛你了,正好給了你口實,也正好成了你不愛我、不值得你愛我的理由,F(xiàn)在,該怎么了斷,相信你心里有數(shù),我沒必要說得太多了!”說到這里,謝繼心把臉調(diào)向游鳳媚,不緊不慢地對她說,“這里沒你的事,你先走一步吧!”
游鳳媚表情甚為尷尬,自知闖下了大禍,只好沿著謝繼心鋪就的臺階亟亟地順著級數(shù)離開了謝繼心的住地。
謝開花傷心地哭著,麻木得好像不知道世界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,一切都是那樣的朦朦朧朧,一切都是那樣的怪怪異異,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可理喻,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可思議……
(未完待續(xù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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