孽 緣
作者:謝雄鷹
第二十九章癌魔試金(四)
謝紅柳望著兒子:
“可是,我們沒做過對不起老天的事呀?”
謝繼心望著媽媽:
“老天也有失衡的時候,也許我就是老天失衡中的一個不幸者。中彩的事情沒有輪到我,厄運卻降臨在我頭上了!”
謝嘉生很宿命地說:
“家門不幸,不幸家門,老天太不公平了!”
謝明德、謝菊梅異口同聲安慰說:
“先別急,現(xiàn)在科學(xué)那么發(fā)達,能治好的!”
他們說著,說著,正好主治醫(yī)生劉教授進來查房,謝嘉生就在劉教授詢問、觀察了謝繼心一陣欲離開之后,尾隨著跟了出去,并拉住劉教授問:
“教授,我兒子得的是什么?”
劉教授說:
“治病救人,是醫(yī)生的天職。但是,能不能挽救一個人的生命,也不是一句話說得清楚的。這要看得的是什么病。就你兒子目前化驗的結(jié)果看,實不相瞞,恐怕有點麻煩,更直接點說,恐怕我們已經(jīng)回天無力。因為你兒子得的是癌癥晚期。原發(fā)在肝里,但擴散了,而且擴散的程度非常嚴重,幾乎全身都擴散遍了。所有功能都受到嚴重摧毀,幾乎不能起任何作用,所以,你們要有心理準備。”
謝紅柳欲哭著問劉教授:
“那怎么辦呀,教授?”
劉教授說:
“我已經(jīng)說了,恐怕回天無力了。我們知道,對于癌癥,尤其是晚期癌癥,全世界幾乎沒有特效藥。我們現(xiàn)在的治療方案,已經(jīng)不可能是積極的,積極的治療方案其實沒有現(xiàn)實意義。因為所謂的積極的治療方案,只是無謂的花錢,而無法有效地治病。因為癌癥一旦擴散,就意味著生命已經(jīng)‘判死’,就是說沒法治了。我們現(xiàn)在只能采取保守的治療方案:一不化療,二不動手術(shù)。比較現(xiàn)實的就是控制病情,減輕病人的痛苦,延長病人的壽命,也就是說,從親情或人道主義出發(fā),就是讓病人輕松一些走完人生的路,除此之外,再沒有回天的路可走。在控制病情的同時,為病人增加點營養(yǎng),有條件的,燉些冬蟲草湯給病人飲用,對病人是有好處的。其他的,恐怕就是盡親情、盡道義的事了。”
謝紅柳一面聽醫(yī)生說著,一面眼淚汪汪,一朵絕望的陰云籠罩著整個心空。她轉(zhuǎn)過面,看了看謝菊梅,啜泣著說:
“開花呢?開花知道繼心病了嗎?她怎么不來?”
謝菊梅惱怒而又難過地說:
“那個無情無義的死女,不知死哪去了,電話一直關(guān)機,打到她的辦公室,又說沒來上班,鬼影也找不著,真被她氣死了!”
謝明德也極惱火地說:
“這死女,太絕情了,再怎么樣,也是夫妻一場,不可把事情做得那么絕呀?找到她,非臭罵她一頓不可!”
謝菊梅插話說:
“是不是她不知道繼心病了呢?廣州離深圳那么遠,不知道情況也是正常的;蛟S她是出差到外省去了,不知繼心生病的事。”
謝嘉生說:
“應(yīng)該不是,聽繼心辦公室的小黃說,她打過開花的電話,將繼心生病的情況告訴過她,她是知道情況的,可她一直不來,說明她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另外的打算了。不過,就算真的有另外的打算,也不應(yīng)該把事情做得那么絕,所謂‘一夜夫妻百日恩’,哪怕從道義上出發(fā),來探望一下,也不會過分吧,怎么人影不見不說,連手機也關(guān)了呢?”
謝明德說:
“不孝之女,不孝之女啊!”
謝菊梅說:
“親家,不說那些傷心的話了,事到如今,說什么也沒用了。現(xiàn)在回過頭來看,也許當初我們的撮合,真的是錯了!”
謝明德橫了謝菊梅一眼:
“已經(jīng)說過了,現(xiàn)在還說那些有什么用?不都是廢話嗎?”
謝嘉生說:
“是啊,不說了,現(xiàn)在說什么也沒有用了,只怪我們沒有這樣的福分和緣分吧!”
……
正當他們說話的當兒,忽然走進來一位漂亮的姑娘。姑娘年方20多歲,身材高挑,輪廓有致,面龐白凈,細皮嫩肉,看上去風(fēng)韻楚楚,裊娜動人,有讓人一見就生起愛慕之心的好感與魔力。謝嘉生見了,心里一愣,莫非這人就是傳聞中兒子謝繼心的婚外相好游鳳媚?謝嘉生忽然生起了這種預(yù)感。在沒有見到游鳳媚之前,謝嘉生曾想象過,那個游鳳媚,一定很風(fēng)騷,一定很妖氣,一定是個狐貍精,一定是個妲己精,一定是個白骨精,渾身上下都充滿著妖氣、魔氣,否則,就不可能那末鬼使神差般將他的兒子謝繼心迷住。但是,當見到游鳳媚這個人之后,他卻無法將游鳳媚跟他原來的想象聯(lián)系起來,他的這種感覺和內(nèi)心的印象似乎坍塌了,繼而慢慢消失。一是從長相上看,這姑娘很美麗、很可愛,讓人一見,不說能否產(chǎn)生愛慕之心,起碼會自然而然地產(chǎn)生好感;二是從她的面紋上看,沒有奸詐、邪淫之象,顯然不是奸險、陰毒之人,面上寫著的皆是溫柔、漂亮、賢淑、忠厚、地道、善良;三是與謝開花對比,似乎比出了正反。游鳳媚與犬子謝繼心非法定夫妻,就算情感達到或超過了夫妻的程度,但畢竟沒名沒分,亮相不了公開場合,但她摒棄一切,傲視一切,藐視一切,毅然挑起不是妻子的妻子責任,到醫(yī)院來護理謝繼心。謝繼心吃不下東西,她一口一口地喂;謝繼心要上廁所,她挽著他的肩膀責無旁貸地侍奉如廁。這一切,謝嘉生都一一看在眼里。他不能不感動,他不能不反思,他不能不反襯:這難道僅僅是一種道義的體現(xiàn)?非也!這更是一種真情實感的體現(xiàn)!而作為還沒有離婚的現(xiàn)任妻子謝開花,做到了嗎?他沒有看到,他無法看到。這不能不使他對她的看法產(chǎn)生了動搖!據(jù)小黃反映,犬子謝繼心生病住院,謝開花是知情的,在接到單位電話后,她居然不知所終,不見人影,電話打不通,打通了也不接,打多了干脆關(guān)掉,讓你無法打,讓你無法找到其人。這是怎么一回事?這算怎么一回事?就算路人見了,也有助人為樂的可能呀,何況夫妻一場?想到這,謝嘉生就有點想不通,也生發(fā)出深深的不滿。原來,犬子謝繼心說謝開花如何如何,他還不信,他也不愿意相信,F(xiàn)在,眼前所發(fā)生的一切,他都親眼看到了,他就不能不信了。所謂“耳聽為虛,眼見為實”,他還有什么理由懷疑?他還有理由懷疑犬子謝繼心是故意說自己老婆的不是,故意中傷自己的老婆嗎?不必了,事實勝于雄辯!事實就是最冠冕堂皇的證據(jù)!而那個在他心目中一度被認為是插足他人家庭、破壞他人婚姻的叫游鳳媚的坐臺小姐,出現(xiàn)在他們的面前時,他們彼此互不認識,沒有虛假作秀的嫌疑與理由,而她所有的表現(xiàn),是那樣的本真,是那樣的自然,是那樣的令人刮目相看,是那樣的令人感動與尊重。慢慢地,心里的芥蒂、看法、異議,就不期然而然地跑到爪哇國去了。眼前她所做的一切,是能裝得出來的嗎?能不令你予以正視與首肯嗎?即使你不想正視,你也拿不出要徹底否定她的理由和依據(jù)啊!看到眼前發(fā)生的一切,謝嘉生無話可說了,謝明德無話可說了,他們都無話可說了!于是,謝嘉生就感動起來,眼睛就潮濕起來。原想教訓(xùn)她的想法一忽兒就跑到了九霄云外,變得無影無蹤了。為了證實這個女孩是不是游鳳媚,謝嘉生試探著問:
“你是……”
(未完待續(xù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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